发呆的果粒橙

来源：中国儿童文学网　　作者：郭希华

　　4，发呆的果粒橙
　　新同桌吴忧比他小两岁，由于成绩好，小年龄报名，三年级还跳了一级。据同学们说，他家也开了什么酒店，妈妈开着宝马送她，来上学的。吴忧一直羡慕郭力成的老家高大的山，清澈的溪流，没有污染的小河里。她的眼睛特别深，似乎要装下郭力成家的巍峨的山脉，满湖的星光。划破手指后，吴忧送给他一副绒毛手套。有典型事例，鲜活的人物，写起来不在胡编乱造了。一会儿就完成一篇周记。
　　从“别离”酒店回来，郭力成一直想弄破译爸爸的“逃离”酒店的奇怪行为。
　　他又开始对着写字桌上的“一帆风顺”轮船模型发呆了,。
　　生活给他太多发呆的理由，妈妈的失踪，爸爸的失魂落魄，爷爷的诚惶诚恐，奶奶的让人牵肠挂肚，还有那本看不完的《复活》。
　　这艘轮船模型是爸爸饭店开业，爸爸的朋友送的。
　　白天，吴忧的一句“啥时候带我到你老家看看山区的风景”，让写完作业郭力成，面对饭店开业爸爸朋友送来的“一帆风顺”又发呆了。
　　他望着“一帆风顺”，红木材料，工艺非凡，船，翘头翘尾，帆，被风吹的鼓鼓的，似乎随时随刻要漂洋过海……
　　老家的奶奶在干嘛？一人在家，黑豆狗还在身边吗？奶奶的身体好好吗！石二鸥家里的老母猪小崽了吗？
　　石二鸥，是果粒橙同病相怜的朋友，他比果粒橙命还要苦，在他一出生时，他妈就走了。大人都说他命不好，犯克。石二鸥有想妈妈的绝招，他偷偷告诉果粒橙，这方法管用，人在发烧时，能糊里糊涂能见到妈妈。
　　为了能见到自己的妈妈，石二鸥故意淋雨，结果高烧不退，在糊里糊涂的梦里见到了自己的妈妈，他说他妈妈像像嫦娥一样漂亮。他逢人就说。
　　难怪，石二鸥脑子不好使，数学老是垫底。老师经常批评他是花岗岩的脑袋，不开窍。恐怕淋雨烧坏了吧！至于这种方法是否有效，果粒橙一直没有尝试，也没机会尝试，爷爷负罪似的对他，把对爸爸欠下的债，加倍还给他，让他没有机会在发烧的梦里，见到久违的妈妈。
　　老家门前是一条宽宽的河，后面是高高的山，在河与山之间，坐落着并不富裕却很温馨的小村庄。果粒橙经常打开窗户，看家门前的河上船来船往，最好看的还是渔民撒网捕鱼镜头，大清早，渔民摇着小船，背着太阳，把一张大网撒在白茫茫的河面上，像画家在白纸上画了一个圆。阳光从渔民的身后投来，渔民就像一块锅炉里的铁，又像妈妈油锅里南瓜饼里的虾仁，又像爸爸红酒里的一粒枸杞……
　　夏天的夜，总是让人浮想联翩，总是让人孕育故事。弯月在云层里躲猫猫，屋檐的灯昏红，在月亮衬托下，像是哭红的眼睛，不知名的小虫在草丛里浅唱，带翅膀的，冷不丁飞到他的脖子根，还没来得及掐死它，就咬了一口细皮嫩肉，虫子也想过，在死之前，咬一口，也算是没有白活。
　　“爷爷疼！”他哭丧地嚎。
　　在一旁摇扇驱热的爷爷听了，赶过去，查看了一下，发现尝了人肉的是一只小的黑甲虫，正要往他的背下逃之夭夭，爷爷伸手一捏，甲虫立刻碎尸万段。随后，吐了一点吐沫手指上，在毛毛的伤口处，涂了涂，管它口腔卫生不卫生，他认为，吐沫就是最好的急救的消毒水。世世代代面朝黄土背朝天农民，他们在田间劳作，偶尔被什么东西咬了，都是用这办法来应急的。
　　遥望星空，祖孙无语。
　　“爷爷！讲一个故事吧！你有好长时间没讲了。”他搔了搔被虫子咬过的地方，“这一次来一个传奇故事，怎么样？”
　　“没问题！”
　　躲进云层的月亮也露出清秀的脸，似乎也来听听爷爷的传奇故事。
　　“今天的故事要从从前说起！”
　　“从前，是不是有点远！”
　　“不远，人家孟姜女哭长城还要远呢。”
　　“嘻嘻！不写作文吧！”
　　“这一次免了。”
　　“那一天，棉花开了，朵朵如云。未开的棉桃子像棒槌，在秋风中轻轻地敲打摘花的姑娘的臀部、腰间、胸部，摘花的姑娘，上身穿着粉红色花衬衫，对襟的，下身穿着绿色的裤子，十八岁，如同含苞欲放的棉花。
　　一支迎亲的队伍敲敲打打路过一片棉花地，新郎骑着马，走在队伍的前面，后面跟着接新娘子抬轿的队伍，花轿，唢呐，红带，神气活现的新郎，田头摘棉花的姑娘抬头看一眼。新郎看到棉花地里的一位美貌如花的姑娘，不问三七二十一，就下马把姑娘掳走，塞进了轿子……”
　　“新郎无礼，太野蛮了，只是土匪的行径！”他一下子像一位打抱不平的侠客，冒出一串串与年龄不相符的语句，活生生。平时，逼他多看书是爷爷，叫他写作文的也是爷爷。关键的时候，就能解决燃眉之急！
　　那是果粒橙上三年级的事情，在校经常喜欢拿人家的东西，只要比自己好，就要占为己有。爷爷赶集，遇到果粒橙的老师，老师把果粒橙在学校的事情说了一下。爷爷把这个事放在心上，这不，来个因势利导、循循善诱。
　　“你白天不是拿了人家的铅笔袋？是借，也要征求人家是否愿意！”
　　果粒橙抓了一下头皮，顺便在脖子被虫子咬过的地方用手背揉了一下，嗅嗅鼻子：“我知道啦！保证不犯错”。一个不标准的军礼，让爷爷乐得直揉他的头。
　　“又发什么呆！”爸爸在三点段回家休息，不是，看《复活》。被捅醒的果粒橙开始完成他的作业。爸爸一会儿就睡着了，盖在脸上的书如蚌壳。当果粒橙回头看爸爸睡的如何时，发现从书里飘下一张照片，捡起来一看，是女人的照片，长发披肩，刘海斜侧，眼睛如月亮，尽管有点发黄，但不失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