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中国儿童文学网 作者：刘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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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水巫的眼泪－《月亮河的传说》
从魔笼里挣脱出来，小美觉得身体轻盈无比，心儿无比自由和舒畅，她像一位纯洁的天使，欢乐地在沼泽地的上空轻盈地飞舞起来。她飞了好久，享受着自由的快乐。她又停下来，栖息在那水巫的红房子前的一棵树上。
她想，虽然逃离了魔笼，保住了一条命，可我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了，我不能就这样逃离。我要等水巫回来，我一定想办法让水巫掉眼泪。
沼泽地的上空一会儿晴了，一会儿又下起了雨，那刺玫花围成的红房子上无论是雨天还是晴天都在冒着朦胧的雾气。那雾气中散发着毒气的味道，不过，这种毒气对小美已经没有作用了。小美在红房子的四周呆了五天后，她终于等到了水巫回来。
水巫披着她那黑色的长袍，顶着黑色的纱巾，脸裹得严严实实，她手里捏着鼓起来的口袋，像一阵风一样出现在红房子的阳台上。她一回来，就瞅栏杆上绑着的那个魔笼。魔笼不见了？这怎么可能呢？难道那只白天鹅已经化成臭水消失了？
水巫纳闷地在她的红房子四周找来找去，她感到十分奇怪：谁有这么大的法力？竟把我的魔笼给弄得不见了？
这时，小美从红房子后面的沼泽地的草丛中窜出来，她扇动着翅膀，一脸惊喜地喊：“阿妈，你可终于回来了？”
“你是怎么从我的魔笼里出来的？”水巫惊诧地睁大了眼睛，她对眼前的小美感到了害怕，她想，难道这只白天鹅真的有着不可预测的法力？
“阿妈，你好狠心，你怎么可以把你的亲生女儿关进魔笼呢？我的身上流着你的血，你的魔笼又怎么可能伤害我呢？”小美望着水巫说，“我晓得，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活下来，我都想和我的阿妈在一起，不管你是水巫女巫还是花妖，我都不会再离开你。”
水巫呆呆地看着小美，她真想把小美拥进怀中，可她又转念一想，也许这只白天鹅很有来头，她不能轻易相信她。
水巫看着小美，她又冷笑道：“我很佩服你的法力，竟能破解我魔笼的魔咒，可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是我的女儿，除非你愿意把你的一双翅膀给我？”
小美怔住了，她想，水巫要她的翅膀干什么呢？难道她是在试探她？小美想起了小天使的话，她的心变得很矛盾。如果失去一双飞翔的翅膀，能让水巫感动得流泪，那个邪恶的口袋不就可以打开了吗？只要能把这个地球上人们的善念和好德行重新送回来，失去一双翅膀又能算什么呢？
她仰头看看那沼泽地的天空，心里又犹豫起来，没有了一双翅膀，我又怎么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
水巫那阴冷的眼睛似乎看出了小美的犹豫，她冷冷地说：“我就知道你是妖孽变得，你不是我的女儿，如果是我的女儿，她一定会把她的翅膀给我的。”
小美温婉地望着水巫，她宁静地笑道：“阿妈，你真的很想要一双翅膀，那好吧，我把它送给你。”
水巫惊诧地望着小美：“你真的愿意？”
“愿意！只要以后能陪在阿妈的身边，没有一双翅膀我也开心。”小美很平静地望着水巫说。
“从此以后你就成了一只不能飞翔的白天鹅，你可要想好了？我这就给你弄魔药来。”水巫静静地走进红房子里，她从药箱里拿出了一瓶魔药走出来。
“我这就给你涂上，你闭上眼睛，等药水发挥作用，你的翅膀就会落下来，我再给我接上。”水巫认真地说着，她那纱巾里露出的一双眼睛微微地有了泪花。
“阿妈，你来吧！”小美静静地闭上眼睛，她的心里有一股溪水流动的声音。她听见那声音说：“小美，你要坚强，忍着点，不要怕痛！”
水巫把药水涂在了小美的翅膀上，可小美并没有感到疼痛。水巫又说：“你忍着点，药水马上就要发挥作用了，那疼痛可真是难以忍受，你都要忍住，你如果后悔，就告诉我！”
“不，阿妈，我一点都不后悔。我从一生下来就离开了你，对你已经造成了伤害，现在给你一双翅膀也是微不足道的，那也不能报答你对的生育之恩。”小美坚决地说，她的心已做好了接受疼痛的思想准备。
这时，水巫的眼睛里溢满了泪水，她感动得泪流满面，她把小美拥进怀中：“我的好女儿啊，你可终于回来了。”
“阿妈，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小美哭着扑到了水巫的怀里。
水巫怜惜地抚摸着小美雪白的羽毛，她揭开了脸上的纱巾，露出了一双不美丽的眼睛，可那眼睛里满是泪水。
“我的女儿啊，阿妈现在明白了，有你在身边，比什么都好！阿妈什么都不要了，我就要你陪着阿妈！”
小美的心咚咚地在跳，她突然感到水巫的脸慢慢地变了，那阴冷的颜色开始变得温暖起来，眼睛里的泪水哗哗地在流淌，那泪水冲掉了很久以来蓄积起来的邪恶和冰冷。
“阿妈，我的翅膀怎么不疼？难道你不想要了吗？”小美不由自主地流出了眼泪。
“傻女儿，你是妈的孩子，我尽管是水巫，怎么可以为了自己去掉女儿的一双翅膀呢？”水巫哭着笑了，她亲切地抚摸着小美的头，眼睛里溢满了幸福的泪水。
这时，水巫身边的口袋突然张开了，那些透明的小泡泡从口袋里逃出来，飞上了天空，朝很远的地方飞去。
“阿妈，你的口袋？你的口袋开了，里面的东西怎么全跑了？”小美惊讶地喊道，其实她心里晓得那些被装进去的善念和好德行全飞回到人们的心里去了。
“咯咯 ……咯咯……”水巫像个小女孩一样激动地笑了，“不管它们了，跑了就跑了！我不想做神仙了，我只想和我的女儿在一起！”
水巫紧紧地拥抱着小美，她的眼里满是幸福的泪花。此刻，她觉得她突然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善良美丽烂漫多情的花妖正在向她走来。
那花妖的影子浮现在水巫的眼前，水巫看见花妖穿着镶满花朵的裙子，头上插满了鲜花，手里捧着满满的一篮子鲜花，她轻盈地向她走过来，微微地朝着她笑，那笑容，像阳光一样温暖，像月光一样透明，暖暖的，清清的。
花妖的影子站在水巫面前，她伸出胳膊，轻轻地抱住了水巫：“水巫姐姐，你醒了吗？看看你的女儿，有多么可爱，有多么善良！放弃你那邪恶的使命吧，牺牲掉地球上那么多生命，陷害上善至美的灵魂，去换一株神仙草，真的不值啊！”
“花妖？是你吗？你回来了，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我可是在这片潮湿的沼泽地苦苦孤独了好多年。我晓得我错了，我现在明白了，一颗邪恶的心，即使得到一株神仙草，也怎么可能做一个好神仙呢？你原谅我吧，请你回到我的心中来，再也不要走掉了！”
花妖的影子和水巫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小美在水巫的怀里颤动起来，她听见了水巫在喃喃自语，那声音里充满了柔情和悔意。
突然，水巫的黑色长袍不见了，那滑落在肩上的黑色纱巾也消失了，那一头粗糙的白发也忽得变黑了。水巫甜蜜地笑起来，她笑得泪花闪烁，她的眼睛突然变了，那阴冷的光辉和邪恶的冰凉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水巫在一瞬间变成了花妖，变成了那个善良美丽烂漫的花妖，她穿上了那满是花朵的彩裙，黑色润滑的黑色长发上缀满了各种好看的花朵，她的眼睛在闪闪发亮，就像山涧流淌的小溪一样透明清澈，她的脸变得白皙而透亮，一双红润的嘴唇微微向上翘着微笑。
小美注视着搂抱着她的花妖，她惊诧而激动地笑了：“阿妈，你真好看！还像当年一样美丽温柔！”
“阿妈不做水巫了，阿妈要继续做花妖！来，让我们一起来改变这沼泽地吧！让你瞧瞧你阿妈的新本领吧！”花妖灿烂地笑着，她拉着小美一起飞向了天空。